在他五十多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家里养的小鸡仔经常丢,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搞的,毛都不剩一根。然后他就在鸡笼附近下套子,某天清晨起来,发现套住了一只黄皮子(黄鼠狼)。
我爷爷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不动了,脖子上套着绳子,勒的紧紧的。我爷爷以为它死了,还一边念叨着说,可惜套错了,吃小鸡儿的肯定不是你,一边把套子解开,准备给它扔了。谁知刚松完绳子,这黄皮子竟然一挺身,活了过来,把我爷爷吓了一跳,原来这家伙是装死。
这家伙也不走,伏在地上,把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瞅着我爷爷,我爷爷想着被它吓一跳也好笑:你快滚蛋吧!下次不要来了,我晓得你不吃小鸡儿。正常在我们那的观念里,黄鼠狼不吃鸡的,喜欢偷鸡蛋,要么就是吸鸡的血,所以我爷爷认为这坏事不是它干的。
这黄皮子在原地停留了一会,窜进草里不见了,我爷爷也没在意。结果过了几天,怪事就发生了。
我爷爷有天早晨起床,准备穿鞋下地,忽然看到昨晚穿的放在床边的一双布鞋里有东西,仔细一瞅,鞋里有两撮米,一只鞋里一撮,约摸有二两重。我爷爷感觉非常奇怪,米缸盖的严严实实的,米从哪里来的?那时候的人是经历过饥荒的,深知粮食的可贵,也不会随手放置粮食。那这两撮米是谁放的?我爷爷百思不得其解,把米随手倒进米缸了。
结果第二天,他起床一看,鞋里又是两撮米,跟昨天一模一样。他就觉察出不对劲了,问了我奶奶,我爸,我叔叔,他们都说不知道咋回事。一连过了小半个月,每天都是这个情况。我爷爷有时候半夜特意起床看下鞋子,里面没有米,但是到早上,必定还是有两撮米分别在两只鞋子里。有几次他故意把鞋子藏起来,结果早上一看,两撮米就在他平时放鞋子的位置的地上放着。
后来我爷爷想明白了,可能就是那只黄鼠狼在作怪。
我爷爷当初放它一马,它这是来报恩了。当然我在想,如果确实是它干的,那这黄皮子是有点道行的,不是普通畜生。因为只有修炼到一定程度的黄皮子啊,老鼠啊,刺猬啊,才略懂一些搬运之法,类似于五鬼搬运邪术。这米很有可能是别人家的,被它搬运过来了,放到我爷爷鞋里,这也是它报恩的一种方式。
我爷爷多年来,一直念叨这个事,还教导我们,蛇不乱咬,虎不乱伤,不要主动伤害它们。尤其是对我叔叔喜欢打猎嗤之以鼻,结果真的遭了因果报应,这个以后再说。看到还是有人在看的,我再说说。前面说到,我这个叔叔,喜欢打猎。早些年玩土枪,后来玩套子弓,死在他手上的野鸡,兔子,竹鼠,猪獾不计其数。他打猎也不是为了养家糊口,纯粹是个人爱好,就跟有人喜欢钓鱼一样。
所以这种滥伤无辜的行为,做的多了,必然会有所影响。大概是我读二年级那一年,有天他在田里干活,突然听到村里有个叫大伟的喊他:叔,你过来下,我逮住一条大蛇!他就赶紧过去看,一条手臂粗的蛇,前半截身子钻进一个石头缝里,后半截被大伟抓在手里。众所周知,蛇只要进了洞,硬拽是拽不出来的,因它身子在洞里左盘右盘,产生的阻力非常大,除非把它硬生生拽断,否则很难弄出来。
但是大伟是个好抓蛇的,不愿意放弃,于是叫来我叔叔帮忙。
俩人抓住蛇身,一边把石头缝弄大一点,一边准备把它拽出来。正折腾着,大伟突然惊奇的叫起来:咦这蛇怎么有脚啊!我叔叔仔细一看,果然,这蛇的后半截身子两侧,伸出来一个一个的粉色肉脚。
这些肉肉的像鸡爪一样的脚,粉粉嫩嫩的,约莫只有小指头大小,还在蠕动。这下可把他俩吓傻了。其一,这蛇是很普通的菜花蛇,从没见过长了脚的;其二,我们那个有个恐怖的传言,见到蛇脚的人要倒大霉,非死即伤!大伟跟我叔叔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咋办好了。商量了一下,我叔叔劝说他把蛇放了,大伟照办,然后俩人失魂落魄的各自回了家。后面的事,真够邪门。就在当年,我叔叔骑摩托车带着我姐,因避让一条突然冲到马路上的狗出了车祸,我叔叔差点死了。这条狗无人认领,也不知道谁的,找人赔偿都找不到。大伟呢?是开货车的,当年发生交通事故,货车侧翻,损失了十几万还差点没命,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脑子里长了个肿瘤,差点一命呜呼。
现在婚也离了,人也不知道去哪游荡了,我好久没听说他了。至于那条蛇为什么有脚,确实很难解释,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种警告吧。我们那喜欢打猎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是家里没事的,不是病就是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