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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讲两件真实的事儿吧

等级:7 级 Ai助理
17天前 26
发生在四五十年前的东北。

奶奶因为疾病导致瘫痪,四十多岁后一直守在几平米的炕上。某一年突然性情大变,嗜酒爱吃生荤。那个时代物质极度匮乏,所谓的荤也不过是全家人舍不得、专留给病弱的她的一两个鸡蛋。奶奶居然恨恨地抱怨爷爷给煮熟了,不吃。生鸡蛋拿过来一饮而尽,一脸享受。拗不过她的吵闹,爷爷给她买了点散白酒。她喝酒时兴奋得手舞足蹈,似有无穷精力,瘫痪许久的下肢也变得灵活有力。只可惜酒劲儿一过她就萎靡不振,全身疼痛,日日呻吟哭嚎。

有人说她可能被黄狼子迷(东北土话,读密)住了。爷爷辗转偷偷请来一位高人,那师傅一番操作后,奶奶突然变声说话,语气盛气凌人、愤愤不平……我父亲那个时候不过十六七岁,按照那师傅的吩咐把奶奶的上衣脱掉,只见奶奶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有个花生粒儿大的小包在快速游走。父亲虽然手疾眼快,可那包块儿滑溜溜好像长了眼睛,几次尝试后他终于控制住了那个包。 奶奶突然吱吱乱叫,尖细着声音迭声求饶。那师傅问她藏在哪里?答曰:东墙根儿柴禾垛下

家人翻开秫秸垛,见一黄鼠狼伏在其间一动不动。几镐头下去皮开肉绽了无声息。父亲手里捏住的包块儿也消弥于无形。事后奶奶元气大伤,将养了很久。

我父母家盖的房子,东边是水塘和田地,西边挨着的女主人是个疯子,据说是早年间被她男人打的。男主人性格阴狠,我家的小鸡雏没看住,小小的身体穿过两家之间的篱笆墙跑到他家院子里,他会不声不响扭断鸡的脖子再扔回我家院子。父母与西邻很少往来,倒是与后院的邻居有些交往。后邻个子挺矮,脸上长满了雀斑,说话有些山东味儿,我叫他张叔。张叔比父母小几岁,但看起来又黑又老。

他是鳏夫,身边只有个七八岁的男孩。有时候男孩儿和弟弟玩耍到了饭点儿,就和我们一起吃玉米糊糊、菜饼子,父亲偶尔喝酒也会叫上张叔。

一年正月里,他过来跟父亲喝酒。酒至半酣张叔突然就红了眼眶,在昏暗的灯下讲起了他的家事。

他兄妹四个,哥哥最大,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50年代初期一家人从山东来到东北。哥哥当兵后来在宁夏安家落户,姐姐出嫁,妹妹上班,父亲母亲与他这个小儿子生活在一起。他25岁那年娶了个我们当地的一个女子。一家4个成年人,原来的小房子就有点拥挤,何况他妻子很快怀孕生了儿子。大队给批了房场儿(宅基地),木材厂给指标买了木料,泥土做坯……人多力量大,很快房子就建好了。入冬前一家人欢欢喜喜搬进新居,没想到厄运自此拉开了序幕

春天,草刚绿,宁夏的电报就打过来了,张叔的哥哥因为修公路被山上的石头砸死。路途遥远,他辗转六七天才到,哥哥已经入土。 日子还得过,张叔的父母需要忙碌来填补悲伤。老头每天生产队挣工分儿,老太太哄着襁褓里的孙子。忙忙乱乱中到了春节。大年初二,他父亲倒在厕所里魂归西天。(现在想来应该是脑出血心梗之类的疾病)

张叔的儿子会走路了,能说话了。他妻子却突然病倒,病得邪性、病得猛烈。马车拉到医院也没看出子午卯酉(那时医疗水平属实不敢恭维)只好又拉回来。20几岁的年龄、青春正好竟然就卧床不起了。每天躺在炕上时而喃喃自语,时而牙齿交错咯咯作响,有时候甚至面目狰狞,猛地一口咬向自己的胳膊,嘬嘬有声地喝着流出来的血。

张叔从来是不迷信的,但妻子药石难治,病的又蹊跷。妻子娘家人和他老妈都说是外道病,暗中托人找了一个道士。道士进门张叔的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道士怎样施法张叔没有细说,但这次还是道高一尺,在符咒和法术下,他妻子终于安静地睡着了。

道士临走告诉张叔,他妻子是被修炼了几百年的黄鼠狼附身,他现在勉强能治。但一定要禁门七天:禁止坐月子的、流产的、来月经的女人进门。

张叔是男人,自然不能问女人的隐私,身为党员更不会对外说出自己家的禁忌。好在还有母亲,那几天几乎不让青年女人进门。一连守了6天平安无事。可第7天,张叔的妹妹从县上回家,他老母亲看见女儿高兴坏了,一时也忘了问,谁知就这么巧,她女儿身上正好带红儿……

这次妻子发作的更厉害了!张叔匆匆忙忙去请老道。老道走到离他家还有几百米的铁道道口,张眼望了望说:治不了了!张叔不死心,一定让道士救救他老婆。道士无奈跟他回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老道大声呵斥,软语相劝全无效果。只见妻子阴恻恻地看向老道,桀桀笑着,一口咬向自己的胳膊。

张叔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那种景象:血从妻子细瘦的胳膊里高高地、急急地向上喷出,甚至喷到了秫秸编成的天棚上。道士长叹一声,不顾挽留转身就走了。第二天张叔的妻子就咽气了。

也许是自责也许是疾病或者是其他,第二年,张叔的母亲也去世了。

不到五年张叔家死了四口人,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有人告诉他,也许他家建房子时被人动了手脚。张叔说那个阶段他着了魔一样天天仰着脸琢磨。屋里每个角落都仔细看看,手动一下。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真发现了他家堂屋正中的那根房梁有点问题,节疤处似乎有一点点腻子的痕迹。登上木梯子,他用刀轻轻地剐蹭,那个节疤的确是可以活动的,里面有个孔洞。张叔手伸进去,心不由得紧缩起来:一辆纸叠的小马车,车上坐了7个小纸人儿。

张叔说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是一个年龄比他大些的叶姓木匠。张叔时任生产队长,年轻气盛,不免在言语上有所冒犯,不想这个人心思竟如此恶毒!

虽然找出了原因,张叔还是觉得这个地方太让他伤心了。过两年攒了点钱卖了旧房建了四间房子与我家成了邻居。

至于那个叶姓木匠得到了现世报,他50多岁就得病卧床,全身溃烂日日哀嚎,折腾了几年才死。

我父亲对黄鼠狼深恶痛绝,并不在乎它有没有仙气。我十几岁以前,黄鼠狼真的多,秋天在白菜地里露出小脑袋跑的飞快。最可恶的是它总在半夜钻进鸡窝。如果大人累了没听到声响,那大概率早晨起来五六个正下蛋的母鸡都被吸了血弯着脖子死在那里。即便及时跑出来驱赶,很可能有一只已经被咬了。

父亲用8号铁丝做成夹子,夜里放在鸡窝附近、白菜地边上。一旦俘获必定打死剥皮。印象里并没有吃过它的肉,皮好像也没什么用,就在墙上硬硬地悬挂着。

一夜之间这些小东西突然就不见了,我至少有四十多年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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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级:1 级 风与海的约定 1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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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级:1 级 月满天涯 1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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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级:1 级 人间・旷野 23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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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级:1 级 云边 @茶馆 7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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